西嶽華山,雲霧騰騰。
一道刺目的光芒洞穿白霧,掠過峭壁,白霧憑空蒸發,山體晃蕩幾下就平靜了,山上遊客紛紛拿出手機拍照。
此時,一輛開往通州的客車,在山下的汽車客運站短暫停留。
而剛剛出現的奇怪光芒化為一道紫氣,無聲無息落在客車內的青年身上。
「我重生了?」沈玉寒伸出右手掌心向上,運轉天道劍勢,不過掌心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我回到十九歲那年。」
沈玉寒露出苦笑,現在的自己本來就是凡人之體,要是能運轉仙法反而奇怪。
前世沈玉寒挑戰宇宙最強大的混沌雷劫,被其餘十位神尊偷襲,最後渡劫失敗,好在沈玉寒用混元道果餵食的時空沙漏,在身形俱滅之前使他重生。
「我若是成功渡劫,到時宇宙大道便盡在掌握,不光是我紫霄劍尊,便是其他修士也能從中看到宇宙大道的造化,這是所有修士都能得到的莫大好處。」
「可是......」
沈玉寒發出一聲嘆息,可是十位神尊目光短淺,為了爭奪地位,趁他渡劫露出的破綻,偷襲了他。
「如今我重生歸來,待我尋得道果,便能再次踏入修仙路,什麼狗屁神尊,看我用天道劍勢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神尊,雷劫,待我全部斬破!」
沈玉寒露出一絲冷笑。
「滴滴滴。」手機有短訊提醒。
「沈玉寒,你走哪兒了啊?過了華山沒?我和我媽等你快一個小時了,通州汽車站快熱死了,你倒是快點啊。」
沈玉寒看了眼上面的短訊內容,眉頭蹙起,眼中掠過一絲怒意。
陳小璐,這個名字沈玉寒太熟悉了。
前世陳小璐是沈玉寒的青梅竹馬,她參加完高考後便舉家搬去了省城通州,而沈玉寒高考成績一般,為了追求陳小璐,去了通州之後就輟學打工,想要賺錢娶陳小璐。
可是後面迎接他的卻是殘忍現實,沈玉寒在通州見到了陳小璐,也見到了陳小璐的追求者秦樂。
秦樂是酒吧老闆的兒子,有錢不說,更養着幾百號小弟,秦樂百般刁難沈玉寒,甚至毆打!
而沈玉寒深愛的女人陳小璐,卻是在旁邊冷眼旁觀,這也讓沈玉寒傷透了心。
沈玉寒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冰冷的雨夜,秦樂和陳小璐將沈玉寒倒着綁了起來,把錢點着了火,在他臉上划過,硬生生燒出兩道刺眼疤痕,醜陋的疤痕掛在臉上。
秦樂覺得還沒玩夠,讓人去了沈玉寒父親在老家縣城的快遞店,把店裡砸了個稀巴爛,沈父想要阻止,不慎被人打到太陽穴,當場打死!
這件事到最後不了了之,不用猜都知道秦樂用錢擺平了一切。
等沈玉寒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晚了,看着父親的屍體進入殯儀館,那種痛苦和絕望的心情,沈玉寒永生難忘,他對陳小璐無比失望,錢會把一個原本單純的女孩改變的那麼徹底。
女友背叛,父親身亡,沈玉寒心情沮喪之際,在華山機緣巧合得到華天神尊的寶物傳承,一心證道,終成仙尊。
車上,沈玉寒深深吸了口氣,眼中冷酷十分明顯。
「這輛開往通州的客車,便是前世痛苦回憶的開始。」
「陳小璐,肖芸,你們這對母女倆絕對不會想到,我道尊重生,怎會淪為你們的笑柄,我倒是想好好欣賞你們後悔的那一刻。」
「秦樂,前世你對我的手段,今生我要百倍千倍奉還給你!」
別看沈玉寒重生之後和普通人一樣,其實不然,天道劍勢訣作為他成名的神級仙法,哪怕不能施展劍法玄妙,也能讓沈玉寒擁有本命神通,心眼!
沈玉寒默念天道劍勢的口訣,同時感受體內元氣流動情況。
很快沈玉寒體內一股火熱傳來,隨後在身體炸裂,澎湃的能量灌入四肢百骸。
他猛地閉眼,等再睜開時,雙眼已經不是凡眼,只見眼瞳中有雷霆紫火閃動,不僅如此,就連沈玉寒的氣質在此時也得到極大的蛻變,超脫瀟洒。
這一切變化,正是來自於沈玉寒的本命神通,心眼!
心眼能讓沈玉寒透視,且能引導元氣流通,可以說沈玉寒哪怕沒有踏上修仙路,一身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了普通人的能力範圍之外。
同時心眼還有更重要的能力,讓沈玉寒雙瞳擁有一絲天道劍意!
沈玉寒走到車站外,遙望氣勢磅礴的華山,這是他去通州之前,最後一次遙望這座山。
就在這時一老一少經過,老者手上的石頭引起沈玉寒的注意。
老者手中拿着的是一個玻璃盒,裏面放着一塊外形普通的石頭。
突然少女目光一寒,掃了眼沈玉寒冷聲道:「自打我們經過,你就一直在看,我忍你很久了,怎麼?想搶不成?」
「一塊破石頭而已。」沈玉寒搖搖頭,又不是仙丹妙藥,我會搶。
「你說這是破石頭?」少女平時可很少看到有人這麼和她講話,心裏很是不舒服,讓少女生氣的並不是沈玉寒的態度,而是沈玉寒的言論讓她很不舒服。
「看看你的穿的衣服,一身普普通通,也敢對翡翠評論一二,真是可笑,一百個你也買不起!」
少女火氣不小,這塊石頭是她爺爺從華山尋得,可以說是慧眼識珠,石頭價錢不重要,重要的是賭石的心態。
「清清,我帶你出來,就是為了磨練你的性格,怎麼都快回家了,還這麼暴躁。」老者叫徐華民,皺了皺眉,一路上少女的性格都很穩重,卻在這個時候失了方寸,讓他有些失望。
隨後徐華民笑着問道:「年輕人,你說這是破石頭,是怎麼看出來的啊?」
這一老一少的穿着不簡單,一身名牌,尤其少女手上的那個藍色鐲子市價都超過七百萬,能買好幾輛去通州的客車,家庭背景肯定非富即貴,然而這兩人不坐豪車,卻跑來坐客車。
有錢人也太無聊了,所以沈玉寒懶得搭理這一老一少。
徐清清見沈玉寒對爺爺愛理不理,再也忍不住了,想要找沈玉寒算賬。
可接下來沈玉寒發出一聲輕咦,先開口道:「你這石頭有點意思,給我看看。」
「你裝什麼呢!」徐清清忍無可忍,正要發作,卻見沈玉寒抬頭掃了她一眼。
僅僅只是一個眼神,徐清清感覺渾身上下被一股詭異殺機罩住,彷彿站在她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是一尊神祇,殺伐果斷。
這道殺機鎖定徐清清,一旁的徐華民卻沒覺得什麼異常。
「你要看?」徐華民覺得意外,眼前年輕人表情凝肅,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而且還給他一種極為認真的感覺。
於是徐華民把石頭給了沈玉寒,他也不怕沈玉寒搶,畢竟敢搶他徐華民寶貝的人,他還沒見過。
「這石頭是我花了九百萬買的,你看歸看,可不要弄壞了,呵呵。」
沈玉寒打量着石頭,外表一層石皮確實普通,不過賭石玩的就是這一套,如何從「石包玉」中推斷出石頭內部的成色,是賭石行業興盛的話題。
「你被騙了,這塊石頭不會出綠的,不過石頭外面這皮層的成分倒是有點意思。」沈玉寒道。
「年輕人,話可不能亂說啊,你反覆說這是破玩意,要知道這塊石頭可是我在華山偶遇一位老友,他將石頭半價給我,你可知這塊石頭的市場價多少嗎?」徐華民雖然年紀大了,但語氣卻是精神抖擻,言語間浮現一絲傲氣。
沈玉寒的話讓徐華民有些不太舒服,不過沈玉寒是小輩,徐華民沒有發脾氣。
「這塊石頭市場價一千八百萬!而我那位好友,只是半價賣給我,我撿漏了而已。」徐華民笑道。
這一老一少背景確實不凡,有錢不說,尤其老者在講出石頭價格的時候,身體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一股氣勢。
「我說它是破石頭,它就是破石頭,你也不用拿回去檢測了,想知道九百萬虧了沒有,我直接幫你看看就行了。」
「等等」徐華民來不及阻止。
沈玉寒右手猶如手術刀一樣橫切而下。
石頭切開,沒有看到一點綠。
賭石不出綠,和廢石有什麼區別?
徐華民看到這讓他心頭涼涼的一幕。
「我被騙了!」
要知道賣他石頭的那位老友,可是和徐華民有四十年的交情,最初更是一起出生入死。
「嗯,你確實被騙了,看樣子你那位老友,不過是見錢眼開的老東西罷了。」沈玉寒淡笑道,我前世被女朋友害的家破人亡,老友又值個幾個錢?
「無知!我王叔豈能是你就能隨便評價的!」
徐清清掌心出現一顆銀珠,屈指一彈!
目標正是沈玉寒的膝蓋,她要好好教育沈玉寒一頓,讓沈玉寒站不起來,曾經徐清清可是用一顆銀珠,廢掉一個企圖占她便宜的男人整條腿,自那之後,通州上層社會就沒有男人敢再招惹這位性格火爆的辣椒。
「你又算什麼東西,敢對我出手?」
「清清,不得無禮!」徐華民生氣。
面前這位年輕人單指碎石,如此能力肯定不是簡單人。
徐華民想阻止徐清清,可還是晚了一步。
「哐。」
單指碎石,破風凌冽!
沈玉寒看都懶得看,食指一彈,那來勢洶洶的銀珠撞在沈玉寒食指上頓時化為齏粉。
徐清清丟了魂一樣站在原地。
徐華民睜大眼睛,難以置信。
沈玉寒看向徐清清,徐清清只能感受到極致寒冷,彷彿身處在冰窖之中。
「再給我孫女一次機會吧。」徐華民是見過世面的人,他趕緊把手中的石頭給沈玉寒,他知道沈玉寒對石頭不感興趣,只是對石頭外表的那層石皮有興趣而已。
「罷了,懶得跟女輩計較。」沈玉寒放過徐清清。
「快給別人道歉啊,還愣着做什麼!」徐華民訓斥徐清清。
徐清清後怕,沈玉寒如果對她出手的話,她現在就是一具屍體。
於是連忙低頭道:「對不起,剛剛是我的錯,如有怠慢,請不要放在心上。」
其實不止是徐清清感到震驚,就連徐華民自己,在沈玉寒出手的時候,也有一種毛孔發寒的感受。
假如沈玉寒想殺這爺孫兩,也就是彈彈手指的時間。
別看徐華民年紀大了,他的實力和閱歷遠在徐清清之上。
沈玉寒如此年輕便有這等實力,絕對不是普通人!
想到這兒,徐華民頓先給沈玉寒道歉,隨後自我介紹。
「我叫徐華民,來自通州徐家。」
「沒聽過。」沈玉寒搖頭。
其實也不能怪沈玉寒不了解徐家,實際上徐家可是通州上層社會中最頂尖的豪門。
「徐老」之名,更是通州很多權勢人物想要結交的對象,說的就是徐華民。
有些勢力只有踏入了圈子才會有了解的機會,否則一輩子可能都沒有聽過,前世沈玉寒在通州的遭遇太差,自然不可能聽說過徐家這種級別的龐然大物。
沈玉寒的淡定一面,落在徐華民眼中,反而給徐華民一種世外高人的感覺。
「我叫沈玉寒,來自沙洋縣。」沈玉寒道。
「沈先生,你讓人刮目相看,如果有機會,還請沈先生來我徐家一聚,我一定好好招待。」徐華民立馬換上笑呵呵的表情。
「爺爺,你這是......」徐清清剛剛根本不敢插話,爺爺親自邀請這個傢伙?
「能被爺爺邀請的人,可是被徐家迎為座上賓的存在,爺爺的眼光肯定看錯了,一定是看錯了。」
徐清清心裏有些不服氣。
可徐家家教嚴格。
徐家的座上賓,不可不尊。
「你這是想把我拉進徐家啊。」沈玉寒一下就看穿了徐華民的把戲,似乎還在考慮,沒說答不答應,只是打量着碎開的石皮,隨後把石皮還給徐華民。
「你只需要把賣給你石頭的人推薦給我,讓我見一面,我可以去一趟徐家。」
狂到沒邊!
要是以前徐清清肯定不相信這一幕會發生在徐家身上,徐家邀請的人,還要看那人的心情才行?
「沈先生,王叔我認識,等我們去了通州,可以把他帶到徐家,讓沈先生親自詢問。」徐清清恭敬道,絲毫不在乎沈玉寒年紀似乎還比她小几歲。
「可以,你們的心意我領了,我也不會虧待你們。」沈玉寒掃了眼徐華民,道:「你會一些養氣的手法,元氣確實比常人要渾厚一些,不過你的腎臟有結石,我猜的沒錯的話,每次你運行養氣之法的時候,腹部都會感到疼痛,這很正常,因為那裡堵住了。」
徐華民驚訝,連忙點頭。
「沈先生說的沒錯,在我這個年紀,腎結石這個病,醫學已經很難幫上忙了,要不是有位高人教我養氣,我或許都撐不到今年。」
說完,徐華民小心翼翼道:「莫非,沈先生要教我養氣之法?」
「養氣算個屁。」沈玉寒不屑道。
徐華民臉色一暗,又聽沈玉寒話鋒一轉道:
「客車還有兩分鐘發車,我直接幫你治好。」
沈玉寒一指按在徐華民的腹部,隨後施展本命神通心眼,眼眸中紫色劍意開始跳動,僅僅閃了一下,沈玉寒的手指已經離開徐華民的腹部。
「腎結石已經被我清理了,回去後多喝點水,在家修養一個星期,老實點,別亂走動。」沈玉寒說完進站上車。
「這也太神奇了!」
與沈玉寒的淡然相比,是徐清清的震驚。
徐清清目瞪口呆,一秒不到就把腎結石解決了?那可是為難爺爺那麼多年的老病啊。
「走吧,我沒事了。」徐華民痛快大笑,他剛剛運行養氣之法,果真沒有感覺到腹部難受,渾身舒暢,像是年輕了不少歲一樣。
「清清,沈先生的手段出神入化,他能成為徐家座上賓,對徐家是絕對好事。」
徐華民小聲叮囑道:
「未來一周,我會按照沈先生的要求在家休養,無論如何,我們絕不能虧待沈先生,一旦沈先生在通州需要什麼幫助的話,你要立刻出面,這一次沈先生幫我辨石真假,還幫我治病,我們一定不能讓沈先生失望。」
「知道了,爺爺。」
去通州的路上。
沈玉寒之所以會對石頭外面的那層石皮感興趣,是因為那層石皮來自『神果』。
地球有神果和道果。
神果由曾經在地球上的強者飛升之前煉製而成,神果補充人的元氣,對於修行的高手來說可謂是靈丹妙藥。
而道果由日精月華凝聚而成,服下道果,可直接提升人的修為,比元氣的增長要來的更加迅猛!
沈玉寒現在不能運轉天道劍勢,召出利劍,就是因為元氣不足。
道果可遇不可求,神果卻是有機會尋得!
世間神果那麼少,能不能遇到全憑機遇,好在沈玉寒不急,既然重生歸來,那就跟一些老朋友們好好算一算賬。
路上和徐華民交流之後,沈玉寒得知這二人坐客車的原因,原來此趟華山之行,是徐華民要帶徐清清一起體驗生活磨練脾性,所以一切都要從簡質樸,住民房,爬高山,坐汽車等等這些都經歷過了。
客車快到通州。
徐家豪宅在郊區,依山傍水美不勝收,徐華民邀請沈玉寒前往徐家就坐,沈玉寒說不去,於是徐華民立刻改口下次。
盛情難卻,沈玉也就同意了。
此時在通州汽車客運站。
烈日炎炎。
兩位美女在出站口等着,儼然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來往的路人不自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在兩位美女身上。
從年紀上看,一大一小,大的保養得當,看起來只有三十齣頭,穿着白色短裙,短裙下是藍色的牛仔熱褲,露出一雙線條優美的腿型,渾身上下透露出成熟的味道。
年紀小一些的美女,一雙眼睛猶如妙筆生輝,精緻的五官猶如出水芙蓉般,穿着一身緊身的黑色連衣裙,將身段包裹的玲瓏有致,她望着出站口來往的人群,似乎在尋找着誰。
年紀大的叫肖芸,年紀小的叫陳小璐,這是一對相貌過人的極品母女。
「急死我了,這沈玉寒怎麼還沒有來啊。」陳小璐急的直跺腳,「我一會兒還要去順道接我閨蜜呢,媽,你快給沈玉寒打個電話啊。」
肖芸聽了直搖頭,一臉嫌棄道:「我才懶得給他打電話,縣裡的窮小子,都怪你找了這麼一個男朋友,你說要是沈玉寒家裡有錢就算了,可他家裡也就在沙洋縣開了一家快遞店。」
「那可是快遞店啊,知道那種店一年賺多少錢嗎?就沙洋縣那破地方啊,一年也才十幾萬。」
「十幾萬放在通州算什麼?知道那個追你的秦樂一個月生活費是多少?人家私底下告訴我,一個月生活費就五十萬!誰讓人家家裡開的是酒吧,而你男朋友家裡開的卻是快遞店呢!」
「早說了讓你高中畢業了跟他分手你不分,我還不了解你?你已經對他沒有感情,不說分手只是為了不想打擊那位青梅竹馬而已。」
肖芸沒完沒了的說著,每次只要一提到沈玉寒,肖芸都會大吐苦水,埋怨女兒陳小璐的眼光有多差,現在誰還信青梅竹馬這種說法啊。
金錢社會,人情社會,沒物質的感情算個屁,至少這是肖芸的態度,這些年來,肖芸也一直在給陳小璐灌輸這種念頭。
陳小璐撇嘴,意思我明白,真要分手也是等沈玉寒來了再說吧,其實以陳小璐性格,哪怕她和沈玉寒真沒有感情,也忍不下心說分手。
青梅竹馬的友誼,陳小璐一時半會狠不下心。
「媽你別說了,沈玉寒來了。」陳小璐衝出站口的沈玉寒招了招手,喊了幾聲名字後,手臂又僵硬地放了下來,好像不認識沈玉寒一樣。
沈玉寒穿的很普通,一身休閑衣,說好聽點叫看似不拘一格,說難聽點,在陳小璐眼裡成了沒風度沒氣質的那類人。
而且陳小璐不喊沈玉寒名字的原因,是沈玉寒向她走來的時候,周圍經過的人們彷彿跟看怪物一樣看着陳小璐。
似乎在說這哪兒家的姑娘,眼光怎麼這麼差,會看上這麼一個小子?
難道是因為愛情?
在這種目光之下,陳小璐覺得丟人,恨不得鑽個地縫趕緊走了。
「這就是你的土包子男朋友,要不你先帶他買套衣服吧,我怕他髒了我家的椅子。」肖芸眉頭皺着,眼裡滿是嘲弄的意味,只差沒說沈玉寒穿着這身衣服,把肖芸的家裡弄髒了。
說起來,沈玉寒還真沒有去過陳小璐的家裡,因為前世的這個時候,沈玉寒就是答應和陳小璐去買衣服,結果途中肖芸一個電話,讓沈玉寒和陳小璐在外面吃飯,原因很簡單,嫌棄沈玉寒。
自此,沈玉寒再也沒機會去陳小璐家。
「謝謝肖阿姨的好意,衣服還是不買了。」沈玉寒臉上帶着微笑。
你們家,我只去這一次。
「呵呵,既然你說不買那就不買吧。」肖芸一副果真土包子的眼神,看向沈玉寒的眼神滿是不屑。
再過兩個月,陳小璐就要在通州大學上大一,肖芸的目的很簡單,在今天徹底斷了兩人的男女朋友關係。
而且肖芸還聽說,沈玉寒考的是通州的一家普通的專科學校,這次來通州就是打算輟學,然後打工養陳小璐。
「一看就是個土鱉。」肖芸越看沈玉寒,越是不舒服,然後把鑰匙給陳小璐,「把我車開過來。」
陳小璐走了後,肖芸笑道:「沈玉寒,你家裡的快遞店的生意怎麼樣了啊?以前你說快遞店剛開始的時候生意不行,這幾年好了一些對吧。上次小璐還說你們一家一年能賺十幾萬呢。」
「還行吧,阿姨。」
「沙洋縣那麼小的地方,開個快遞店能養家糊口就行了,畢竟不是通州,在通州一年賺十幾萬,想養活我們小璐可不行,如果你需要什麼幫助的話,可以儘管向我開口。」肖芸象徵性說了一些場面話。
「放心吧,不會麻煩你們的。」沈玉寒淡淡一笑。
肖芸還想刺激一下沈玉寒,奈何沈玉寒水火不侵,根本不上道,既然話不投機半句多,那就不說了吧。
過了一會兒陳小璐把車開來了,是一輛黑色的本田CRV,市場價二十萬出頭,車身外表鍍了一層進口的黑色貼膜,這種鍍膜價格不低,一般要好幾萬,看得出來肖芸是個好面子的女人,為了一輛二十萬的車,選擇這麼貴的膜,畢竟一般人買二十萬的車,很多會選擇幾千塊錢的貼膜。
「小璐,車你來開。」肖芸坐上副駕位置,把後排留給了沈玉寒。
三人上車。
車上肖芸和陳小璐聊天,不搭理沈玉寒,好幾次陳小璐覺得尷尬了,和沈玉寒還沒說幾句,就被肖芸把話題拉開。
不得不說,肖芸是一個極品母親,前世陳小璐18歲,和沈玉寒哪怕感情變淡了,也不至和秦樂一起懲罰沈玉寒,這一切都怪肖芸這個當媽的,在後面煽風點火。
這時肖芸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訊。
沈玉寒眼睛一掃,手機上的短訊內容他一眼就看到了。
「把秦樂喊過來,故意刺激我?肖芸啊肖芸,你做了這麼多,就是想讓我和陳小璐分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現在對陳小璐還有感情嗎?」沈玉寒倒是期待重生後,和秦樂的第一次見面。
車子穿過幾條街道,最後駛入一個小區裏面。
小區名叫『路島花園』,建成有數十年了,而陳小璐一家也是早早就搬來了這裡。
小區沒有地下停車場,所以陳小璐把車停在了小區道路一側。
「沈玉寒,既然來通州上大學,以後有很多時間考駕照,通州的夜景還不錯,等你考上駕照了,可以開着我的本田CRV帶陳小璐多看看夜景。」
肖芸繼續道:「哦對了,我這輛車可是高配,落地價二十六萬呢,你平時在沙洋縣肯定沒有多少機會見到這麼好的車吧,到時候你帶陳小璐兜風的時候可小心點。」
肖芸看似好心囑咐,說著玩笑話,實際卻雞蛋里挑刺,譏諷沈玉寒窮,沒見過世面。
「媽!」陳小璐有些不樂意了,母親一路上直接間接刺激沈玉寒,有點過分了啊。
沈玉寒一笑了之。
三人上樓,剛一開門,陳小璐的父親陳田便從廚房出來,看到沈玉寒一身休閑服,甚至手裡連禮品都沒有帶,陳田不高興了。
本來第一次去女方家,確實要帶一些禮品,煙酒茶必不可少,可沈玉寒手裡空空如也,陳田不高興很正常。
陳田沒想過,對沈玉寒來說,這是第一次來陳小璐家,也是最後一次,至於陳田的情緒不高興,沈玉寒完全無視,前世這個當父親的,也沒少在陳小璐耳邊嘮叨,說不要跟沈玉寒來往。
這一切沈玉寒都知道。
餐桌上。
「剁椒魚頭,麻辣烤魚,香辣花甲,煎牛排」陳小璐下意識道,「爸,沈玉寒不喜歡吃辣椒,你做這麼多,等會兒沈玉寒怎麼吃啊。」
後面有句話陳小璐沒說,這些都是秦樂愛吃的。
又看了桌上的幾瓶五糧液,陳小璐撇了撇嘴,爸媽明明知道沈玉寒不吃辣椒不喝酒,卻偏偏準備這些,這不明顯給沈玉寒難堪嘛。
陳小璐還是很照顧沈玉寒的感受,雖然她自己也清楚,對沈玉寒早已沒有那種戀愛般的感情,但哪怕不是情侶,至少也是朋友。
陳小璐覺得家裡對沈玉寒態度太差了。
自從陳小璐來到了大城市通州後,她的眼界完全不同了,豪車豪宅大人物見多了,人也是很容易就產生變化。
陳小璐也不例外,所以她變了,只是沒有變的那麼徹底,對陳小璐來說,沈玉寒更多的像是一個朋友,一個同學。
雖然名義上,兩人現在確實還是情侶。
但實際上,早已不是當初了。
「小璐,這你就不懂了。」陳田笑呵呵道:「一會兒秦樂也要來拜訪,他喜歡吃辣了,所以我特意準備了這些菜,至於沈玉寒,你不用擔心,那些素菜我沒有放辣,他隨便吃。」
這時一旁的屋子傳來肖芸的聲音:「明明秦樂要來,你卻只準備五糧液,你當爹這麼摳,我當年怎麼會看上你啊!秦樂上次拜訪送的幾箱茅台呢?等會兒他來了我開幾瓶茅台,你們喝個痛快。」
陳田不高興喊了一聲:「在床下面。」
肖芸從床下面翻出裝茅台的箱子,取出來放在飯桌身上,一臉嫌棄道:
「小璐,看看你爹有多摳門,秦樂來了,不準備茅台,卻準備幾瓶五糧液像什麼樣子,你可要給我記住了,男人不能窮,一窮就不靠譜!」
「人家秦樂就大方,每次來咱們家拜訪,不是兩箱以上的茅台,就是十條以上的軟中華,這才叫大方!」
肖芸全程不提沈玉寒什麼事,反而提到秦樂,言語間諷刺之意可見一斑。
那語氣,彷彿現場的沈玉寒不是陳小璐的男朋友,而秦樂才是。
沈玉寒像沒事人一樣,他只是期待和秦樂的第一次見面。
「對了,你閨蜜洛思什麼時候來?」肖芸問。
「她剛剛給我發短訊,說暫時過不來,要處理一個案子,即使要來,估計也要很晚了。」陳小璐回道。
話音剛落有人敲門。
肖芸立刻去開門,反觀陳小璐,則是臉上湧現一抹紅雲,有些害羞和緊張。
門開了。
到訪的是一個經過精心打扮的年輕人,一米八的個頭,穿着西服,左手右手各一箱茅台酒。
此人正是一直在追求陳小璐的秦樂,不得不說,秦樂確實帥氣大方,一表人才,也難怪陳小璐會對這種男人產生愛慕。
沈玉寒把筷子放下,看向門口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前世就是這個人,把自己玩弄鼓掌之間,可謂是仇人!
秦樂一進門,陳田一家三人都起來了。
唯獨沈玉寒沒有任何動靜。
肖芸有些不高興,心裏諷刺沈玉寒沒風度。
「小樂也太客氣了,這次又是兩箱茅台,上次的都還沒喝完呢。」陳田熱情的走上去,把秦樂手裡的茅台酒提着放回了旁邊的屋子。
「小樂快進來,你叔叔給你做了很多好吃的菜,都是你最喜歡吃的呢!」肖芸眉開眼笑,把秦樂迎了進來,「小璐,快招待小樂。」
陳小璐看了眼正在淡定吃菜的沈玉寒,心裏莫名出現一絲怒火。
「秦樂一直在追我,現在他都來了,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就不怕把我弄丟了嗎?你要是浪漫點,我也不會不喜歡你。」陳小璐很不高興,看不起沈玉寒的表現。
可以說,這是陳小璐第一次對沈玉寒流露出輕視,以前是有,但沒有表現過。
陳小璐的變化沒有逃脫沈玉寒的眼睛,沈玉寒搖了搖頭,陳小璐的變化他意料到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門口。
「阿姨,他是誰啊?」秦樂換了拖鞋後,才注意到飯桌旁已經坐了一個人。
「他叫沈玉寒,是小璐以前上高中的同學,這次提前來通州轉轉,小璐喊他過來吃飯。」肖芸道,「小樂,你每次來都上這麼厚重的禮,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我昨天還跟小璐說,周末有一場電影,你們一起去看看電影倒也不錯。」
「謝謝阿姨。」秦樂高興道,他對陳小璐一家很尊重,也清楚陳小璐的媽媽肖芸是一個喜歡佔便宜的女人,而且眼光很高,所以秦樂並不着急立刻攻下陳小璐,而是慢慢來。
現在肖芸鬆口同意讓陳小璐和秦樂一起看電影,這是以前沒有過的。
不過秦樂聽到了沈玉寒的名字,眼裡閃過一道精光,這個人以前聽陳小璐提到過,似乎是青梅竹馬的男朋友。
秦樂來到餐桌旁坐下,見沈玉寒穿着普普通通,便愈發瞧不起。
一家人相繼坐下。
「小樂,酒吧生意最近還不錯吧?」肖芸現在注意力都在秦樂身上。
「趕上通州學生放暑假,酒吧生意比以前好很多。」秦樂笑着道,「我今天拜訪,是有兩件事想和小璐說,第一件事是下周一枚叫做『女帝之心』的鑽戒,會在通州體育館進行拍賣。」
「第二件事,大明星崔錢希會在下個月開演唱會,我已經提前聯繫好了崔錢希的經紀人,到時候我會和小璐一起去演唱會後台,和崔錢希合影,還會獲得崔錢希的簽名照。」
崔錢希是國內一流花旦,能歌善舞,出了好幾張炙手可熱的專輯,最近準備進軍影視圈,別說陳小璐是崔錢希的粉絲,就連秦樂也想有一天能讓崔錢希在他的酒吧唱一首歌,到時候秦樂就有炫耀的資本。
陳小璐驚訝道:「崔錢希的簽名照,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喜歡鑽戒,還是崔錢希的忠實粉絲,我這麼做都是應該的,或者說,這些都是小事。」秦樂道。
「這是小事,那什麼才是大事?」
「當然是你穿上婚紗的那一刻。」秦樂真誠道。
陳小璐不禁臉紅。
秦樂掃了眼沈玉寒,見沈玉寒依舊在淡定吃菜,愈發不屑,這個人不是陳小璐的男朋友嗎,怎麼和一個廢物一樣。
於是秦樂道:
「沈玉寒,你是小璐的同學,如果在通州大學遇到問題了,可以找我幫助,我想小璐也是很樂意看到我這麼做的。」
「有的是機會找你,不急。」沈玉寒指了指飯桌上的菜,「先吃菜,不然等下都涼了。」
秦樂哼了一聲,果真是個廢物。
一旁的肖芸煽風點火道:
「沈玉寒,你什麼意思?人家秦樂好心幫你,你就是這個態度?真不知道小璐怎麼會和你成為朋友,我要是你,就趕緊給人家秦樂道歉,人家可是一番好心。」
「阿姨,沒關係,我想沈玉寒也是無心的舉動。」秦樂用和善的語氣說著,他也確實沒把沈玉寒當回事。
算哪兒根蔥?
能跟我比?
搶陳小璐?
夠資格嗎?
沈玉寒食指一彈,一道無形的元氣射入秦樂碗里的飯菜裏面。
秦樂吃了幾口菜,連說陳田炒的菜好吃。
可隨後不知怎麼回事,秦樂突然捂着肚子,面色古怪。
「怎麼了小樂?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肖芸第一時間覺察到秦樂的情況,深怕招待不周,連忙道。
「不是。」秦樂剛搖頭,頓時一陣腥臭味從秦樂身上傳來。
陳小璐立刻捂着鼻子,差點都快吐了。
陳田一臉懵逼,秦樂吃壞肚子?怎麼可能啊,一桌几個人都沒出事,就秦樂出事了?
沈玉寒則是好笑看着,什麼話都不說。
「我去衛生間。」秦樂二話不說直接往衛生間跑去。
「等等」陳小璐站起來喊,「你走錯位置了,那裡是我的卧室啊!」
陳小璐說晚了,秦樂已經進了卧室,還沒跑出來,只聽有東西從秦樂的褲腿流下。
「啊,好臭!」陳小璐一看自己的卧室成了那樣,一張俏臉嚇的面容失色,指了指衛生間的位置,讓秦樂別再鬧洋相了。
秦樂往衛生間跑去,一路上流個不停。
整個房間里都瀰漫著不可描述的味道。
等秦樂進了衛生間,肖芸用拖把打掃,本來一頓飯吃的還算高興,結果弄成這樣,實在沒想到。
沈玉寒早就沒吃了,他在一邊看着秦樂出洋相。
「陳田,你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在飯菜里下藥了啊?」肖芸打掃完,氣急敗壞質問道。
「你胡說八道,我們幾個人都沒出事,怎麼就他一個出事了?」陳田反問,「要是菜有問題,我們都有問題。」
「叔叔,阿姨,你們慢吃,我有點受不了,出去走走。」沈玉寒告辭。
至於秦樂,絕對不是簡單吃壞肚子,沈玉寒彈出的那團元氣,早就讓秦樂的食物變質,不光會吃壞肚子,還會造成嚴重便秘,所以秦樂少說也要在陳小璐家的衛生間待個幾小時,出盡洋相!
肖芸沒心情留沈玉寒,見沈玉寒走了後,肖芸低聲罵道:「真是晦氣!沈玉寒一來就出這樣的事。」
陳田不舒服道:「你說人家沈玉寒?我看是你自己的問題,如果你不邀請秦樂過來,就不會出這些事。」
「怎麼,你要和我吵架是嗎?」肖芸火冒三丈,「你也不看看你這當爹的,要不是你和沈玉寒父親認識,陳小璐和沈玉寒也不會成為青梅竹馬,這一切都怪你!」
一旁的陳小璐聽的頭疼,連忙找理由出門就追上沈玉寒。
沈玉寒往小區外面走,好幾次陳小璐想說什麼,到最後還是欲言又止,兩人無話。
陳小璐回想,自從沈玉寒去了她家裡後,一直都不怎麼說話,哪怕秦樂挑釁他,他也沒有激動生氣過。
沈玉寒變了。
但是哪兒變了,陳小璐卻又說不上來。
「沈玉寒」
陳小璐想開口道歉,就被沈玉寒打斷。
「放心,你們家以後我不會來了。」沈玉寒直截了當。
「嗯。」陳小璐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時沈玉寒手機響了。
徐華民打來的。
「徐老,什麼事?」沈玉寒問。
「沈先生,之前在華山賣我假石頭的那位多年老友,已經被我找到了,不過」徐華民欲言又止,「情況有點麻煩,還希望沈先生能夠立刻過來。」
「嗯,我現在過去。」沈玉寒從電話里感覺,徐華民那邊應該是遇到了一些問題,能夠讓通州徐家的徐老為難,看來事情肯定不簡單。
「沈先生,你在哪兒,我派人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吧。」
「好,那就麻煩沈先生了,徐家在通州郊區的虞山莊園。」
掛了電話。
沈玉寒在路島花園的小區門口招了一輛的士,上車後道:「去虞山莊園。」
「好的。」
司機雖然這麼說,眼神倒是疑惑的看了眼沈玉寒,司機經常載客,對通州的一些勢力有些了解,他不是沒有帶過去虞山莊園的顧客,可那些顧客都是穿着華貴,或是氣質過人。
而後視鏡中的沈玉寒外表普普通通,穿的也簡單。
「真去虞山莊園?」司機嘴角露出一絲鄙夷之意,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報錯位置了,還是腦子進水了?
「讓你去就快去,我趕時間。」沈玉寒蹙眉。
「哦,呵呵。」
的士帶着沈玉寒揚長而去。
「虞山莊園?他要去虞山莊園?」陳小璐吃驚,和秦樂的交流時,也聽秦樂提起過,虞山莊園面積極廣,被通州一個大家族徐家佔據。
那個大家族有多厲害,陳小璐不清楚,不過秦樂倒是說過,通州通往徐家的賓雁大道,便是徐家出資修建,賓雁大道的公路質量,和高速公路一樣,每半年都會定期修護一次。
沈玉寒去虞山莊園,他能去做什麼?
「他來自沙洋縣,不可能認識什麼富貴人物,現在還是暑假,通州大學還沒開學,莫非沈玉寒去虞山莊園,是為了兼職?」
「既然是兼職,徐家會要沈玉寒?」
陳小璐想不明白,這時她手機也響了,是閨蜜洛思打來的。
「陳小璐,我這次去不了你家了,案子很麻煩,嫌煩逃逸,我正在追捕,你小心點,暫時不要出城,暫時不要來賓雁大道,這裡很危險!」洛思說完掛了電話。
陳小璐呆了幾秒。
又一個去賓雁大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