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麼說,臨安市很可能面臨著覆滅!」劉達的表情很難看。
「先去找找,有沒有別的災厄,如果只是一兩個分身的話,或許事情還沒有那麼糟糕。」葛飛推了推眼鏡,面色還是有些蒼白,不過他此刻的能量已經恢復了一些。
「我去吧,老葛,你把這幾個孩子送到安全區,順便恢復一下再來找我。」
「咱倆的合體技可是很強的!」劉達達向葛飛拋了個媚眼,把葛飛噁心個不行。
氣氛倒是沒那麼緊張了,少年少女們紛紛古怪的看了兩人一眼。
葛飛呼出一口惡氣,點了點頭。
「嗯,快滾。」
劉達撇了撇嘴,剛要走,鍾予安卻開口了:
「等等!或許,我知道一點另一個怪物的事情。」
葛飛和劉達都駐足看向這個白髮少年。
鍾予安臉上灰撲撲的,琥珀色的眸子正平靜的看着他們。
「起初,我在圖書館遇到的並不是這個死掉的怪物,而是一個有着雙排獠牙的巨大嘴巴,它從地面張開,把整個圖書館一層都吞掉了。」
「之後,我從圖書館跑出來之後一直往東跑,然後遇到了這個像蛇一樣的怪物。我們期間曾經躲在一個網吧里,同樣遭遇了那個巨嘴怪物。」鍾予安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塊空地,對比於四周倒塌的房屋分外搶眼。
「我們從網吧出來,就又被這個蛇一樣的怪物盯上,後來是她的一針麻醉拖了一些時間,然後你們就出現,救了我們。」他頭側向許云云,對她笑了笑,繼續說。
「你們應該是來救她的,那她身上應該有可以定位的東西,如果是電腦,那已經被那個怪物吞進腹中,沒壞的話能夠定位到那個怪物也說不定。」
劉達眉頭一挑,顯然想起來那個彷彿自帶閃現的信號標,悄咪咪跟葛飛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不錯,可以拐!
這個跟許云云差不多大的小少年經歷了這麼恐怖的事情,沒有被嚇的說不出話反而能有條有理的說清楚自身的經歷並提出有效的猜測,實在難得。
劉達砸吧了下嘴,從褲子口袋掏出手機,果然看到那個紅色的信號還在不停閃現着,跳來跳去,毫無章法。
突然,他臉色一變,一手攬住許云云的腰,一個滑鏟抱住了葛飛的大腿。
「卧槽你幹啥!」葛飛被嚇了一跳,眼鏡滑到了鼻翼。
劉達面色難看,喊道:
「快起飛,它在我們腳下!」
葛飛瞳孔猛的一縮,反應迅速的變換四肢,另一條腿腳化爪鉤住兩個少年的後衣領,趕緊往天上飛。
兩個翅膀高頻率的撲騰着,終於堪堪離地。
葛飛:……這才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他差點哭出聲,只能挪出一點能量化作風旋托在底下,為他減輕一些重量。
離地十多米,劉達看着地面面色沉重。
地面已經開始劇烈顫動,砂石滾落在地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一條裂縫毫無徵兆的出現,兩排森冷的獠牙張開,牙床鮮紅,牙縫間似乎還能看到肉絲,而那是什麼不言而喻。
當時他們在地面上,光顧着逃命沒有看清,而現在在天空中卻看的清清楚楚。
黑洞洞的口腔彷彿深不見底的黑洞,而那裏面埋葬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
劉達鼻尖一酸,啐了一口,反手一個火球砸進了那張嘴裏。
巨嘴估計是被燙的閉合,卻沒有就此消失,反而彷彿被激怒一般發出一聲尖嘯,三根如同百年老樹般粗的舌頭從黑洞中伸出,快速的朝着空中的幾人絞殺而去!
「糟了!劉胖胖你個大傻叉!現在激怒它幹什麼!」
葛飛咬牙,加大了能量輸出,邊躲邊向更高的地方飛去。
特么的,疼死了……
劉達四周的空氣激蕩,慢慢形成了一個火焰龍頭。
正是秒殺C級的那招,火龍迅速凝聚成型,咆哮着迎向那三條長舌,撕咬着纏鬥在一起。
而他的面色也在放出這招之後變得刷白,手還是緊緊的摟着許云云。
許云云眼淚撲簌簌的掉,她好沒用,什麼忙也幫不上。
鍾予安和另一個少年也是沉默着看着纏鬥在一起的火龍和舌頭,他們能夠感受到這兩個大哥哥的虛弱,都是為了保護他們才會這樣捉襟見肘。
那個從頭到尾都沒開口的少年突然聲音顫抖着說道:
「大哥!不行就把我丟下去吧,反正我孤兒一個沒爹沒娘的,還騙小姑娘錢,我不是好東西…我……」
葛飛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翻着白眼,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道:
「男!人!不!能!說!不!行!我覺得我挺行的!」
他咬緊了後槽牙,又往高處飛了一點,體內的能量透支幾乎到了極限。
眼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掉了,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卻還是鎖定了一處高樓,朝那邊飛去。
火龍一次次被打散,能量顯然有潰散的跡象,那幾條舌頭同樣不好受,表面焦黑一片,散發出難聞的焦糊味。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只見那怪物黑洞洞的口腔中又伸出來兩根舌頭,直直朝着葛飛沖了過去。
猝不及防之下,被其中一根掃在了背上,巨力傳來。
葛飛身子被掃向一邊,只覺得脊骨「咔吧」一聲,似乎斷了。他的嘴角溢出鮮血,眼中閃過決絕,藉著慣性將這四個拖油瓶子甩向了那棟高樓,自己則如斷了翼的蝴蝶,能量崩潰恢復了人型,直直朝着巨嘴墜落。
下落前,他似乎對上了劉胖子通紅的眼睛。
別是哭了吧……
他想笑,卻一口血湧出,又因為頭朝下,直接灌進了鼻腔,他嗆了一下,眼前一黑。
……
「老葛!!!」劉達眼眶猩紅,怒目圓睜。
腳下溫和的風旋將幾人拖放在高樓的頂層就徹底消散了。
幾個人卻都沒有任何得救的喜悅,個個眼眶紅成了兔子。
劉達嗚嗚咽咽的罵了幾句國粹,衝到邊上的防護欄就爬了上去。
「我他娘的跟你拼了!」
空氣再次變得灼熱,一隻火紅的龍角緩緩有凝成的跡象,就在劉達不顧透支想再凝出一隻火龍的時候,突然後頸一痛,直接暈了過去。
動手的人一身黑衣,輕飄飄的就這樣立在狹窄的護欄上,衣擺在風中獵獵作響,微長的碎發迎風招展,而他的臉上戴着一面毫無雕飾的銀色面具,只露出兩隻眼睛和一雙尤為濃墨重彩的唇瓣。
鍾予安看着突然出現在護欄上方的男人,心中微微警惕,因為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很奇怪。
明明他們不認識,卻給他一種莫名的親昵感,這明顯不正常。
許云云卻顧不得這麼多,因為這個人她認識,她像是終於找到了主心骨,嚎啕大哭。
「嗚嗚,零叔叔!葛哥哥他……他……」她打着哭嗝,半天說不完一句話。
零一手拎着劉達的後領,直接輕飄飄的跳了下來。另一隻手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
「來,叔叔給你變個魔術。」
「鏘鏘~你看這是誰?」
一條漆黑的鎖鏈從護欄外探出,末端捆着的人不是葛飛又是誰。
只是那鎖鏈散發出來的幽幽紫光,直接把葛飛本就蒼白的臉照的烏黑髮紫,倒是把許云云嚇的嗝都好了。
把許云云哄好,零又看向旁邊站樁的兩個少年,微微一笑,道:「你們是一起的倖存者吧,走吧,我把你們送到安全區。」
鍾予安這才發現,這個男人的下唇正**有一顆黑痣,有些靠內,說話的時候才尤為明顯,也顯得更加神秘妖冶。
零拖着劉達,綁着葛飛走在前面,劉達的後丘因為磕到石子兒帶着整個身子的肥肉也一顛一顛的。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有些同情,默默的跟在後面。
零的唇角一直掛着淡淡的笑,用近乎不可查的聲音說了一句:
「倆臭小子,辛苦了,做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