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這件事本就匪夷所思,更何況她和紀淮年之間還存在許多連自己都不清楚謎團,解釋起來也是亂上添亂。
慕菲菲說過,在她年紀還小時,把紀淮年撿回來養過一段時間,那她和紀淮年小時候便認識的說辭便出不了錯,所以方才在教室和現在才說的這般臉不紅心不跳。
只是,面對方宜倚,總有點歉意。
她小心的看了看方宜倚的神色,誰料對方眼睛促狹的眯起,眼神里儘是瞭然,拖着長長的尾音:「哦~青梅竹馬啊,怪不得嘛,之前沒聽你提起,剛在教室聽到我還驚了,不過那姿色……」
方宜倚停頓了一下,摸着下巴,沖林兮落眨眼,笑得一臉曖昧。
「確實是完美無瑕,完全挑不出一點毛病,也怨不得你色令君昏,眼巴巴的跟着你的小竹馬了!」
聽着這明目張胆的打趣,林兮落小臉染上一層粉,「誰色令君昏了,你,你別胡說。」
方宜倚看到林兮落臉頰發紅,一雙眼眸水潤的像蒙上嬌羞的霧氣,嘴有點上翹,顯得嘟嘟的,眼睛眨一下又眨一下,眼尾紅紅,整個人媚色生香。
方宜倚捂着小心臟,受不了了,這女人簡直漂亮的犯規!
幾個月沒見,怎麼越來越漂亮了,而且毫不誇張的說,一個眼神就足以勾的人神魂顛倒。
「落落。」
「嗯?」
「雖說小竹馬是天人之姿,但你也是傾國傾城的小仙女啊,誰能拒絕小仙女呢,別擔心,分分鐘可以把他拿下。」
在方宜倚眼裡,林兮落主動和紀淮年做同桌,紀淮年還是那副冷淡、不近女色的模樣,沒半分動容,很難不讓人覺得是林兮落喜歡紀淮年,而紀淮年毫不搭理林兮落。
剛才方宜倚說話聲過大,引得不少人頻頻回頭觀望,林兮落輕輕捏了捏她胳膊,食指輕觸嘴唇,「噓,小點聲。」
方宜倚又被萌到了,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這般絕色的姿容,不是魚都會上鉤吧,紀淮年被拿下也是早晚的事。
她看了下放在她胳膊上嫩如白玉的手指,嗚嗚嗚,激動!!!
仙女和她貼貼了!!!
本來還有點點不滿的方宜倚,現在全部煙消雲散了,誰讓她朋友是個大美女呢。
對着那張臉,誰能硬下心腸對她說半句不對,反正資深顏狗方宜倚不能。
回到教室,方宜倚拋了個你知我知的眼神,才坐回位置,林兮落覺得她不僅嘴甜還十分古靈精怪,沒忍住笑了出來。
方宜倚沒有繼續追問,林兮落的心情也隨之輕鬆。
紀淮年身邊環繞着幾個男生,可能看她不在,就坐在她椅子上,還有個靠着她桌子,皆是眉眼飛揚的對着紀淮年說話。
上輩子她的目光就不在紀淮年身上,更不知道他身邊的朋友有誰,但看到他們聊的起勁,她索性不打擾,背靠後面的牆壁出神。
原本沒反應,神情淡漠的人懶懶掀起眼皮,徑直看向坐在林兮落位置上的人,隨後視線一轉,盯着倚靠在桌沿上的男生,眼裡沒任何情緒,「起來。」
孫一舟和楊召茫然對看一眼,突然這是怎麼了,他似有所覺的掃了周圍一圈,最後目光停留在後面正發獃的女孩身上。
倏地,耳邊傳來一聲重重敲打桌面的響聲,楊召率先回神,對上紀淮年薄涼如水的眼睛,心下一震,急忙起身,「不好意思啊,剛剛看位置沒人,同學,你,你坐。」
林兮落並不在意,「沒事,站着也沒多累,你們不多聊會?」
楊召視線飄忽瞄了紀淮年一眼,不禁打了個冷顫,大佬臉都黑了,他哪還敢繼續待下去。
「小美女……不,同、同學,哪有男生坐着女孩子站着的道理,來,請坐。」
楊召彎腰,兩條手臂伸出,微側,做出了個「請」的手勢。
林兮落下意識看向紀淮年,心下有些奇怪,剛不是聊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
難道是看到她回來了?
這個想法讓林兮落內心湧起欣喜,這是不是代表,這個時候的紀淮年是喜歡她的?
林兮落走回位置,上揚的嘴角還沒壓平,旁邊一隻手伸出直接把椅子拉到一旁,她錯愕抬眼。
「站着。」
沒有一絲情緒的面孔,冷漠的道。
圍在紀淮年身旁的幾個男生面面相覷,這是……咋了?
林兮落從沒想過紀淮年是在有意針對她,只能是,「椅子壞了?」
怎麼可能壞了,他一百二十斤的體重剛都坐的好好的,楊召尋思着,莫不是幾年不見,紀大佬的脾氣更是陰晴不定了?
眼看氣氛僵硬,孫一舟打着哈哈道:「我就說,怎麼見楊召坐上,椅子腿晃個不停,敢情是壞了……」
紀淮年視線跟他對上,裏面散發著怵人的冷光,孫一舟硬着頭皮,蹦出了個,「啊。」
……
他說錯話了?
孫一舟視線也不敢先移開,對視了三秒後,他突然就福至心靈,感覺這輩子都沒這麼聰明過,「我懂了!」
扔下這句話,人已經跑出教室。
留下的人仍然滿臉茫然,懂?你懂啥了?我咋沒懂?
他們又看向紀淮年,忍不住搓搓眼,是眼瞎了嗎?怎麼紀淮年臉上像是帶有幾分滿意的神色?
紀淮年沒說話,手掌按在凳子上,低垂的眼眸看着凳子腿,檢查會不會搖晃,凳子很牢固,一點晃動都沒。
他把手移開。
那就是……凳子沒壞?
林兮落眼睛眨了眨,試探的伸手想把椅子挪回來,誰料一個腿直接踩在凳子邊的桿上,她手上暗自使力都沒把椅子扯過來一點。
她直起身,放開拉着凳子的手,因為不解**嫩的嘴有點不滿的撅起,大眼睛裏波光流轉,惹人憐惜,「紀淮年,你欺負人。」
她是南方人,嗓音偏軟,平日里說話語速不快,這回急了,難免快了些,只是聲音還是糯糯的,聽着不像生氣。
倒像是在……撒嬌?
看着女孩委屈的小臉,像是在外面被欺負的小兔子,巴巴的回家想求安慰,到家卻是被教訓了一頓的模樣,可憐極了。
紀淮年神色暗下幾分,喉嚨微微發癢,終是挪開了視線。
「怎麼回事?」
「咋了咋了,那是在幹嘛?」
人群之中陣陣討論聲逐漸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