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菀嘲諷地掃了一眼自己:「你不怕沈遇清追究嗎?」
姜啟燕冷笑一聲:「他認為他會為了你這樣的賤貨來指責我這個親生母親?」
林菀菀垂下眼瞼,他不會。
「他訂婚那天,我會喝的。」
……
沈遇清的訂婚宴,全城電視台轉播。
林菀菀難得有精神,護工解開了繩子,她靠着床頭坐着,自己剝開橘子吃了半個。
「林小姐,你要是每天都這麼配合,一定會儘快康復的。」
林菀菀點點頭,看着電視機里的畫面。
訂婚宴都這麼盛大,準新娘穿着禮服,巧笑倩兮地跟來賓敬酒。
「新娘子禮服什麼顏色呀?」她問。
小護工看了一眼,回答說:「香檳金色,真好看。」
林菀菀應了聲:「挺適合她的。」
小護工才反應過來,問道:「你看不到嗎?」
林菀菀搖搖頭:「不是,只是不知道這種顏色叫什麼。」
小護工「哦」了一聲,沒有再問。
電視畫面中沒有沈遇清的臉,林菀菀拿過手機,頁面停留在半個小時前她發出去的短訊上。
「沈遇清,你現在來找我,我就告訴你當年林蕊的真正死因。」
她也想看看,到底是小嬌妻重要,還是心頭白月光重要。
「砰!」
病房門被踹開,沈遇清還穿着一絲不苟的西裝,脖間系著一個領結。
林菀菀心口猛然一滯。
她看不出顏色,但看樣子,大概能辨出來,這是幾年前她送的。
他竟然在訂婚的當天,系著她送的領結。
這是什麼意思?
「林菀菀,你這個賤人又想耍什麼花樣?」
他氣急敗壞地衝過來,一把揪住了林菀菀的衣領,將她整個人提起來。
小護工嚇的忙提醒道:「先生,你不能這樣對病人。」
「滾出去!」
小護工被吼地眼淚汪汪,捂着臉跑了。
林菀菀笑出聲:「看來你果然還是更在意林蕊啊。」
沈遇清一把將林菀菀丟出去,狠撞在床頭上,後腰處疼得她險些溢出眼淚。
林菀菀坐直身子,從枕頭下摸出了那瓶藥水。
「這是姜啟燕送給我的,我猜應該是百草枯。沈遇清,我只問你一句話,我爸媽的車禍,是不是你?」
沈遇清盯着她手裡的那瓶葯,這劑量,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
他突然有些慌亂:「你威脅我?」
林菀菀搖頭:「沒有,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沈遇清你不用怕,我這個樣子,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可能幫他們報仇。我這樣的螻蟻,對你造不成什麼傷害,只不過,是想知道一句實話而已。」
她頓了頓,鄭重地問:「我爸媽的死,是你嗎?」
「是!」沈遇清咬着牙,生硬地擠出一個字。
沈遇清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林菀菀。
記憶里她痴迷他,沒有尊嚴地跟着他,被折磨的時候眼裡也沒有一絲恨意。
可現在,她好像,在恨他。
她有什麼資格恨?
「我以為你會否認的……你騙都懶得騙我一下嗎?」
沈遇清冷漠地嗤笑一聲:「我不是你,做過的事情就是不認……」
說到這裡,沈遇清突然頓了頓。
她不是不認,她終於認了,反而是他,莫名地不想去信。
林菀菀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自顧自呢喃着:「我愛你這麼多年,你連騙一下,都不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