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蟬是三個人裏面最先反應過來的,畢竟這陣子經常近距離觀賞澹臺隱那張彷彿女媧都引以為傲的傑作的臉,對美色有了一定的免疫。
美人抱着琵琶,並未覺得她們失禮,面對三人驚訝的目光,始終含着淺淺笑意,絲毫沒有迴避,溫柔又安靜的任由她們打量自己。
雲蟬有點臉紅,用手肘抵了抵池小魚,眼神示意,「會不會有點不妥?」
池小魚擠眉弄眼,壓低聲音也掩飾不住激動:「簡直不要太妥了好嗎?」
她剛來的時候還痛恨自己怎麼寫了這麼一篇狗血文,現在卻不由感嘆,瑪麗蘇也有瑪麗蘇的好處,這裡簡直是顏狗的天堂好嗎?
這一個一個的絕色美人,各有不同的美法,池小魚覺得,這一趟,值了。
花魁微彎着那雙含情眼,笑着打量了片刻眼前的三人,輕聲問:「我先給諸位彈一曲吧?」
花魁說著,往前推了一下手裡的琵琶。
「好呀!」池小魚此刻的狀態,完全可以用色令智昏來形容。
沈長歡總覺得上了池小魚的當,事態儼然沒有按照她預料之中的發展。
「咳咳…」沈長歡長手一伸,手掌搭在池小魚的頭頂,摁住了蠢蠢欲動的池小魚,笑着看向花魁美人,「那個…」
還是扭捏說不出口。
畢竟戰場上也沒經歷過這麼離譜的事情啊。
想着,沈長歡將狐疑的目光投向了池小魚,她開始嚴重懷疑這女人是不是會什麼蠱惑人心的巫術,否則自己為什麼會聽信這麼荒唐的建議,甚至還產生過這破主意可行的錯覺。
雲蟬察覺到了現場的微妙氣氛,顯然作為這個世界半個造物主,池小魚還完全遊離於自己現在的身份之外,只把自己當做一個觀光的看客。
這可是個權貴一手遮天,人命輕如草芥,滄海橫流的世道啊。
且她們面前這位,是手握重兵赫赫有名的將軍,是京中第一大族的嫡長女。
而她和池小魚,一個不知來歷無依無靠,一個有家不敢回,一個不小心恐怕就有滅頂之災的啊!
雲蟬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適應的太快了。
這裡的環境,如今的身份,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不應該啊…
可多想便覺頭疼。
池小魚這才從琵琶聲中回過神,有些擔憂地看向雲蟬:「你怎麼了?」
雲蟬搖搖頭:「有點莫名……難受的感覺。」
言罷,怕池小魚擔心,又說道:「可能最近太冷,受了涼。」
「那要不我們先回去吧?」沈長歡覺得這破地方,她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怎麼可以半途而廢呢?」池小魚好像這才想起來正事。
雲蟬鬆一口氣,對着池小魚做了一個鼓勵的手勢,下一刻卻被她一巴掌推到了前面。
猝不及防的,她直接撲到了花魁的胸膛上。
嗯?手感怎麼有點不對勁?
這花魁的胸……是不是有點太硬了?
雲蟬帶着滿眼的疑惑,揚起頭來,正對上了花魁那雙笑眯眯的眼睛。
只是這笑容,怎麼看怎麼奇怪。
雲蟬到底是沒好意思開口問。
這花魁脾氣也是真的好,被突然撲倒也不生氣,反倒放下琵琶,慢條斯理地扶起了雲蟬,末了還幫她整理了一下衣襟。
雲蟬身體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氣氛正尷尬時,外面卻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鎮撫司來抓人了!」一道女子的尖叫,把屋裡的幾人嚇了一跳。
花魁眉頭一皺,起身淺笑:「情況特殊,恕不奉陪了。」
說完,轉身就進了旁邊的隔間。
打開窗戶一看,外面已經圍滿了人。
而門外也已經有人逼近了。
雲蟬、池小魚和沈長歡都慌了。
雲蟬:要被抓住逛青樓的話,會不會被浸豬籠啊!
池小魚:鎮撫司?那個人沒來吧?不會把我抓回去吧?完蛋完蛋!
而沈長歡就更好理解了,她在京城中一直是道德模範,這要是被發現的話,那一世英名真的就毀於一旦了!
於是三人不約而同的飛快跟着花魁躲進了隔間。
可開窗一看,才知道根本沒路可跑了。
雲蟬:「看來大家要一起涼涼了。」
花魁卻微微一笑,不知道動了什麼機關,忽然出現了一條暗道。
三人眼睛瞬間亮了,感覺看到了希望。
「有救……哎哎哎,還沒把我們捎上呢!」
池小魚還沒來得及把住門,花魁一溜煙就跑了,並順手鎖死了門。
池小魚嘆氣:「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無情!」
「現在怎麼辦?」雲蟬緊張地看向池小魚,腦海里想到了現代社會女票女昌被抓的操作。
到時候不會要通知澹臺隱去鎮撫司領她吧?
那她人設就真的不保了啊!
池小魚直接啪嗒往椅子上一攤,開始擺爛。
沈長歡臉黑的厲害,她現在非常想一把拎起池小魚從樓上扔出去。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她們門外。
三人都屏住了呼吸。
預想中的踹門聲並沒有傳來,只聽到一個中年女人含笑討好的聲音:「各位官爺,藍砂姑娘正在會客,不方便接見諸位,還請行個方便,改日再來吧。」
卻聽一道還算溫和的男聲說道:「我們不介意與那幾位客人一同欣賞藍砂姑娘的琵琶。」
中年女人顯然是攔不住外面的人了,門吱嘎一聲被打開,接着外面就安靜了一瞬。
「人呢?」那道男聲瞬間就不那麼溫和了。
中年女人支支吾吾的:「藍砂……她……她……」
有人發現了旁邊的隔間,為首的那個男人踱着慢悠悠的步子,朝着隔間走了過來。
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雲蟬突然發現,人群的後面,還有個熟悉的身影。
澹臺隱負手立在門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們三人的位置。
也不知道發現她們沒有。
「這人你認識嗎?」雲蟬小聲問池小魚。
池小魚搖了搖頭。
雲蟬和沈長歡交換了一個眼神,想法瞬間達成了一致。
畢竟澹臺隱唯一沒見過的人就是池小魚了。
池小魚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