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信然聽聞她想通了願意接這個案子,很是高興,跟她說了許多加油的話,並代表關之年把二人之間的代理關係給確定了下來。
晚上,她熬夜整理了關之年結婚以來幾乎所有的黑料,歸納成文檔居然洋洋洒洒的有好幾千字,看得她頭昏腦漲。
她真的從未見過如此奇葩的當事人。
第一任老婆是個素人,能搜到的消息並不多,兩人最後離婚也沒打官司,算是和平協商解決。第二任是海市的一個名媛,家裡條件很是不錯,可能因為有商務上的往來,離得還算平和。
現任是個出道好幾年都不溫不火的小明星,兩人結婚的時候出盡了風頭,婚後也資源不斷,知名度漲了不少。
雖然關之年長歪了,但關家人的面子,還是許多人願意買的。
網上關於她的通稿幾乎沒斷過,黑關之年的營銷號也是源源不絕,他連出去跟朋友吃個飯,都能被拍說成不正當的男男關係。
說起來倒也奇怪,關之年作為關家的二少爺,居然沒有公關團隊出來闢謠,他自己的社交賬號是個大V,偶爾插科打諢,也從不為自己辯解半句。
任由他人調侃謾罵,就是懶得理會一句。
還真是頗有『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的行事風範。
也是,符合他弔兒郎當的個性。
整理好材料之後,第二天一早,姜靜聯繫了關之年的秘書,對方給了她一個地址,將果果送到學校之後,她才輾轉去了指定地點。
這裡是海市的別墅區,環境清幽,價格不菲,她曾經還跟韓立打算再賺幾年,就在這邊買個房子養老,她養養花草,給果果養一隻狗……
收起心神,她在一扇高大的鐵門前停下,抬手摁了門鈴,沒一會兒,門自動開了,穿過門口庭院,上次給她道歉的男人正在門口迎接她。
「姜小姐您好,我是關先生的秘書,林肖,您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聯繫我。」
林肖笑盈盈地將她迎了進去,吩咐保姆給她倒了杯熱茶。
「那個,您先等等,我去叫關先生起床。」
姜靜點頭應了應,隨即翻開手裡的資料查閱。
等了許久,室內電梯門開,一襲豹紋睡袍的關之年正擦着濕漉漉的頭髮出來。
胸口衣服歪斜地敞開着,露出了精壯的胸膛。
濕發凌亂地搭在額前,一雙黑眸帶着微微的不耐煩,掃了她一眼,便瀟洒地在她對面坐下。
大長腿矜貴地交疊起,毫不在意自己正穿着個搖搖欲墜的睡袍。
「你可真夠早的。」
關之年揉了揉酸澀的眼,聲音里都是疲憊。
「這是我的工作。」
姜靜冷淡地答着,將手裡的資料攤開,制式地找出眼鏡戴上,「而且我覺得有些事情也該早點跟您講。」
關之年揮了揮手,示意她繼續。
「鑒於您婚後的種種行為,對方起訴離婚,主張您是過錯方,屆時您的婚後財產,極有可能都歸對方所有,如果婚前沒做財產公證的話,財產分割上面您會很吃虧……」
姜靜一字一句說著,一抬眸,卻見他正撐着腦袋閉目養神,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
「關先生?」
她耐着性子輕喚。
「可能……老傅沒跟你說清楚。」關之年眼皮都沒抬一下,「我根本不在乎官司輸贏,關家的錢,多到幾輩子都花不完。我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只是……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他慢條斯理地站起身,垂眸看她。
「回去休息吧,大眼睛小姐,意思一下就行了,不需要這麼辛苦。我再去睡一會兒,昨晚可把我累壞了。」
「我不是來玩玩的。」
姜靜冷聲道。
關之年不耐煩地轉身,正對上她直勾勾的眼神。
執拗,堅決,有點像他小學時候古板的班主任。
「我不是來玩的,這官司,我要打,而且要贏。」
姜靜一字一句地說著,絲毫沒有要讓步的意思。
確實,她的人生無法再讓步了。
韓立得到了一切,她無法看着他炫耀偷來的果實,把她逼上絕路,還如此地心安理得。
「喔……」關之年點點頭,興緻怏怏地挑眉:「那關我什麼事?」
「我整理了一下您結婚一年來被拍的次數,多達34次,其中跟女性出入酒吧夜店酒店等場所25次,與男性通宵夜會七次,還有兩次據說是群聊。」
姜靜收起資料,眸光淡淡地看他。
「網絡上的不實傳聞我可以解決,您只要在訴訟期間,管好自己的下半身……」
「你現在是在要求我?」
關之年打斷了她的話,墨色眸子里閃着些不悅的火花。
「只是在申請您的配合。」
她早在來之前就已經預想到了這種局面。畢竟眼前這個男人,是出了名的難搞,放蕩不羈,一句好話都聽不進去。
說白了,就是好賴不分,蠻不講理。
關之年發出一聲略帶嘲諷的輕嗤,慢悠悠地轉身,垂眸看她。
「我要是不配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