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生對着田花使了個眼色,夫妻兩個人對着彼此點點頭想法達成一致,一個人唱白臉一個人唱紅臉。
周二生裝作是非常善解人意的模樣:
「這個小江啊,你也知道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這些年我們在她的身上可是投入了不少的精力與銀子,就想着等她以後出息可以帶我們兩個人過上好日子。」
「雖然吧現在是發生了一點意外,但這好歹人是嫁給你的,這該有的禮數嘛……你懂得吧。」
田花打斷了周二生的話,伸出一隻手對着江鈺寒做出了數錢的動作,那財迷般的貪婪眼神就差只看着江鈺寒的衣兜裏面了。
背上的周芷心裏面忍不住翻白眼,這說的冠冕堂皇的,說白了不就是賣女兒嗎,她還是第一次見把賣女兒說得這麼清新脫俗的,這簡直就是厚顏無恥啊。
更讓她意外的的是在江鈺寒聽到他們這麼說了之後轉身回到屋子裏面去,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拿了一個鐵盒子。
他剛把盒子伸出去就被田花給搶過去了,之後田花當著所有人的面打開了蓋子,裏面差不多有十五兩銀子,這些都是他這些年攢下來的。
「當家的你看!」
田花興奮地拿起白花花的銀子伸到周二生的面前,這麼多的銀子夠就算是什麼都不種,也夠她家一年多的開銷了。
周二生心裏面也是恨不得立馬就去摸這個銀子,但是他畢竟是個男人不能像個娘們一樣表現得太明顯,這裝就要裝到底。
所以他故意垮着一張臉瞪了田花一眼,都說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什麼樣子田花早就清楚了,所以自然也就沒什麼威懾力。
見他們兩個這般樣子,江鈺寒也並沒有說什麼,甚至是他積攢了好久的銀子現在放在了別人的身上他也一點都沒有流露出不舍的情緒,他的嘴角永遠都是向上的,淡然的就好像是一個假人一樣。
「伯父伯母,這裡一共有十五兩銀子,就當是彩禮了。」
一直都在偷偷聽他們說話的周芷這才知道原來這個錢是他買葯的錢,他每一次都會把攢下來的錢放到一個鐵盒子裏面,然後定期去鎮上買葯。
現在他把自己所有的錢全部都給了這一對貪心的夫婦,他是不打算活了嗎?
周芷現在心裏面非常的複雜,她看過小說前部分,知道其實江鈺寒的這個咳嗽病就是因為救原主才落下的,但是原主不但沒有感激,反而是帶着村子裏面的其他人一起孤立他。
如果她是江鈺寒,她恨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傾盡自己的所有來換一個羞辱過自己的女人呢?周芷總覺得自己能看透別人,但是現在她好像又看不透了。
田花是個見錢眼開的人,見有這麼多的銀子心裏面正高興呢,態度也和之前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僅僅是對着江鈺寒是眉開眼笑的就連以往尖酸刻薄的語氣也柔和上來幾分,不愧是應了那一句老話:有錢能使鬼推磨。
拿着錢的周二生突然想起來了什麼趕緊故意咳嗽一聲,田花本來是沒有在意的,直到他繼續咳嗽一聲她才反應過來。
周芷是撞了牆的,臉現在破相了,要是他們繼續留在這裡的話說不定一會兒江鈺寒看見了覺得自己的十五兩給多了想要要回去,拿到手的肥羊豈不是就白白的溜走了。
於是乎他們趕緊把周芷從肩頭上放下來塞到了他的懷裏面,說幾句以後她就是你江家的人了,有事沒事都不要來找他們之後就趕緊溜走了。
就好像是怕周芷纏上他們一樣。
人走後,江鈺寒向上的如沐春風般的笑唇放下來,眼神憂鬱,整個人帶着一種薄涼氣息。
這就是真實的他,一個在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時候,一個在只有自己的時候,苟活的行屍走肉罷了。
他慢慢的扶着周芷往屋子裏面走去。
瘦,非常的清瘦。
這是周芷的第一想法。江鈺寒很高,但似乎他身體上面的肉和他的身高不成正比,她的肩膀被他瘦肉的胸膛磕的生疼,也瘦的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