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是不是我的種都不一定。
原來,陸啟尊並不只是單純氣她想離婚,而是一直懷疑她同陳寒寺有染。他竟覺得琉璃是陳寒寺的孩子!
這個認知讓季傾城遍體生寒。
她同陳寒寺從小就認識,若真有感情糾葛,何苦等到嫁入少帥府之後呢?
三年前,陳寒寺逼她離婚不假,可那時她懷了身孕,陳寒寺對她一直以禮相待,不曾有半分越雷池的舉動。
這些,她不是沒有解釋過,可陸啟尊不信。
也是,陳寒寺那樣的梟雄,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憑什麼會對她季傾城另眼相待。
季傾城無助地想着,一直到副-官來也沒有回過神。
「夫人,屬下奉命來取琉璃小姐的血樣,得罪了。」
他嘴上客氣,卻不管不顧地抱起沉睡中的琉璃,讓護士對着手臂扎進針去。
琉璃在夢裡驚醒,「哇哇」大哭,護士的針怎麼都扎不準。
「你做什麼!」季傾城忙衝過去。
「少帥吩咐,將琉璃小姐的血樣送去美國做親子鑒定。」
副-官本可以由醫生假借為琉璃檢查身體的名義采血,可他連騙季傾城都懶得。
這幾年,陸啟尊對季傾城的態度,全府上下的人都看在眼裡,有樣學樣,也都對她沒個好臉色。
「親子鑒定……」季傾城重複着副-官的話。
也好,只有陸啟尊知道琉璃是他的孩子,才能改變心意,等她過世後可以善待琉璃。
「好,王副-官,讓我來。」
她的心劇烈地抽痛了一下,卻過去把琉璃抱在了懷裡。
「琉璃,乖。護士阿姨要給琉璃做體檢,娘親要確定琉璃是不是健康才能安心。忍一下,好不好?」
琉璃大大的黑琉璃一般的眼珠瞧着季傾城,並未言語。
季傾城心一橫,抓起她肉乎乎的小胳膊遞過去。
「快點。」她的語氣里是掩飾不住的心疼。
被抽了血的琉璃哭了一個下午,到了夜裡哭累了才勉強睡去。季傾城心疼得百轉千回,不是個滋味。
她全付心思都撲在琉璃身上,以至於沒注意到副-官的眼裡算計的精光。
「原諒娘親,琉璃。」她親親她軟乎乎的臉頰,低語道。
只有這樣,琉璃今後才會好過些。
她快死了,也許再也等不到和陸啟尊冰釋前嫌的那一天了。
母女兩人在醫院住了十幾日才回督軍府,誰知,剛回去,就有婆子要把琉璃抱走。
「少帥說,在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之前,琉璃小姐暫時由二夫人撫養。」
她怎麼可能任由琉璃被抱到安雪芙那裡?兩人熟識多年,安雪芙看似善良無害,可季傾城太知道她是什麼貨色。
「陸啟尊,我快死了!在我死之前,能不能不要把我女兒帶走!」
她失心瘋一般衝進陸啟尊的書房,進門卻看到安雪芙正坐在他的大腿上,兩人依偎着看書。
陸啟尊「啪」得一聲把書摔在案上:「季傾城,我說過了,別天天要死要活的!」
「陸啟尊,你去醫院問問,整個醫院的人都知道我得了肺癌!」季傾城苦笑,「再說,琉璃是我的女兒,為什麼要給別人撫養?」
「你城府過深,心性不正,難免不會帶壞琉璃。雪芙溫婉善良,不計前嫌肯照顧琉璃,我豈有不同意之理?」
陸啟尊眉頭緊鎖,說出來的話像一根根利箭,扎得她心口鮮血直流。
他說她城府深,心機重,安雪芙溫婉善良……
季傾城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他們夫妻多年,她在陸啟尊眼裡,竟是個城府深沉之人……
「我快死了,等我死了,再把她給別人不遲……」季傾城懶得同他辯解,卻不能讓人把琉璃搶走。
「少帥,為我孕檢的西洋醫生是很權威的名醫,今日恰好在府里,不如我去請來給姐姐瞧瞧,也省的姐姐跟您之間有誤會。」安雪芙從陸啟尊腿上慢悠悠起來說。
「好。」陸啟尊允了。
安雪芙竟親自去找了醫生過來。
季傾城直覺她沒安好心,但眼下最要緊的是琉璃,她沒有拒絕的理由,便任由醫生看了。
西洋醫生皺着眉頭放下聽診器,又仔細檢查了季傾成的舌頭,臉色難看地對陸啟尊道:
「陸少帥,我的時間很寶貴。貴府上大夫人身體很健康,根本沒病。以後這樣的事情請不要再來找我了!」